【陳緒聊包養心得平】中庸義解(完全稿)

作者:

中庸義解(完全稿)

作者:陳緒平

來源:作者授權儒家網發表

時間:孔子二五七五年歲次甲辰冬月初一日己亥

          耶穌2024年12月1日

 

中庸義解

 

中者,無過不及之名。平易近受六合之中而生,是性之體也,其用之在人,謂之庸。庸,常也,用也。

 

朱子曰:此篇乃孔門傳授心法,子思恐其久而差也,故筆之于書,以授孟子。其書始言一理,中散為萬事,末復合為一理,“放之則彌六合,卷之則退躲于密”,其味無窮,皆實學也。唐武功師長教師曰:蓋中庸乃最有效之學,故以位六合,育萬物,參贊化育為極功,《尚書》“天工人代”即其義也。

 

中道第一

明中道綱領,邪道統之傳也

 

天命之謂性,任性之謂包養犯法嗎道,修道之謂教。開篇明道,天人合一之理也。《系辭》曰:“六合絪緼,萬物化醇;男女構精,萬物化生。”六合生萬物,萬物各從其類,所謂命也。天以生物為心,而人、物得其生生之理,所謂性也。性為天理之在我者,故亦曰性理。率其性理之天然,而圓成其出色性命,所謂道也。故曰“一陰一陽”,生生不息,道蘊物窮也。然性何故能率而動?有心存焉。《易年夜傳》包養網VIP曰:“『復』,其見六合之心乎?”六合任性而動,而道心彰焉。心以主宰言,性以節理言,道以圓成言,一也。萬物生生,而變化無窮,然皆秉承天之明命(心也),循其所賦之理(性也),乘氣機而中行(道也)。故孔子嘆逝川,程子解曰:“天運而不已,日往則月來,冷往則暑來,水流而不息,物生而不窮,皆與道為體,運乎晝夜,未嘗已也。”六合天生之妙這般焉。然道為虛位,一任天然罷了,惟人得其秀靈,而乃能凝集而擴充之。故修道也者,人也。子曰:“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。”圣人定之以中正仁義以立人極,而與六合合其德焉,所謂教也。朱子曰:“性道雖同,而氣稟或異,故不克不及無過不及之差,圣人因人、物之所當行者而品節之,以為法于全國。”是也。道由教而明也。〇此言道之綱領也。道即天道,“維天之命,于穆不已”是也包養網VIP。天所賦為命,物所受為性。萬物皆由是以道授命,而成其生生,六合之道也。六合之間,人為貴。人性者,圣人設教也。道之年夜,原無一不本于天,而備于人。圣人不為物拘,年夜其心而全其性,人極斯立焉。故六合人三才,人位乎中。六合為萬物總名,人為六合合德。會萬物為本身者,乃與六合同其年夜矣。道也者,不成須臾離也,可離非道也。是故正人戒慎乎其所不睹,恐懼乎其所不聞。莫見乎隱,莫顯乎微,故正人慎其獨也。承上文人性設教,而明道之顯也。道率于性,性無不有,則道無不在。年夜而綱常倫類,小而日用飲食,莫不各有當然不易之理,可塞六合,貫徹古今,無須臾之頃可得而暫離也。若其可離,則豈任性之謂哉?是以正人為學,因其不成離而持守之,所以存天理之本然也。故此心常存敬畏,戒慎恐懼,不待見聞而時存養性之功也。性體充實,于隱微之間,亦無間一息也。莫見(音現)莫顯,跡未形也,然其幾已動。“幾微故幽”,人雖不知而己獨知之,故慎獨為任性之功也。朱子謂正人既常戒懼,而于此尤加謹焉,所以遏人欲于將萌,而不使其滋長于隱微之中,以致離道之遠也。〇此言行道有本也。《中庸》言任性之道,以致于不動而敬,不言而信,其功皆本于慎獨;《年夜學》言誠意正心,以致修齊治平,其功亦皆本于慎獨。未有失慎獨而能修己者,未有失慎獨而能治人者也。十目所視,十手所指,必謹之于此以審其幾焉。(集唐武功文) 喜怒哀樂之未發,謂之中;發而皆中節,謂之和。中也者,全國之年夜本也;和也者,全國之達道也。致中和,六合位焉,萬物育焉。承上文心常敬肆,而明道心之蘊也。道心即六合之心。六合之心不成見,故以人心見之。喜怒哀樂,情也,心之發用也。其未發,則心之體也,無所偏倚,故謂之中。發皆中節,即喜怒哀樂步步踏中,至情以正也。至情者何?孟子曰:“惻隱之心仁之端也,羞惡之心義之端也,辭讓之心禮之端也,長短之心智之端也。”擴四端而充之,若火之始然,泉之始達,仁義禮智充盈于心,至情以恰是也。至情以正,喜怒哀樂皆當乎理,心體暢洽而全無乖戾,故謂之和。和是果地,以極至言則曰太和。所謂“乾道變化,各正生命,保合太和,乃利貞”是也。故謂之達道。中則一以貫之,“物有本末,事有終始”,處處踏中是也。故所謂中,當乎理是也。朱子曰:有此理,便有此六合。故謂之年夜本。是故,致中和乃道蘊所系,六合精煉之用也。《系辭》曰“天尊地卑,乾坤定矣”,萬物皆安其所也,故曰六合位焉。六合位,則萬物得中。萬物得中,而各遂其生無適否則,則極其和而萬物育矣。故曰“保合太和,乃利貞”。《系辭》曰:“六合之道,貞觀者也。”貞,正也。致中和,則六合位育,皆示之以正也。〇此言達道也。年夜本者,天命之性,全國之理皆由此出,道之體也;達道者,循性之謂,全國古今之所共由,道之用也。心從道,心之性格如是不過乎道之體用也。朱子曰:蓋六合萬物本吾一體,吾之心正,則六合之心亦正矣,吾之氣順,則六合之氣亦順矣。故其效驗至于這般。此學問之極功、圣人之能事,初非有待于外,而修道之教亦在此中矣。(集朱子語)

 

《中庸》開篇,明中道綱領,邪道統之傳也。分三節,首明道綱,次明行道,終明達道。要言之,從容中道是也。

 

首明道綱者,易道宇宙觀也。《中庸》準《周易》而作也。《系辭》曰:“六合絪緼,萬物化醇;男女構精,萬物化生。”六合生萬物,萬物雖各從其類,然皆承六合任務而來。故程子曰:“言天之天然者,謂之天道;言天之付與萬物者,謂之天命。”又曰:“平易近受天命之中以生,天命之謂性也。”性即性理,推其源則乃天所賦,故又曰天理。天理即天道。道以圓成言,理以節白話;道是全提,理是直指。六合之間,萬物皆是此道,皆有此理,所謂“月印萬川”是也。宋明儒由是多言“理一分殊”。明薛瑄云:“統六合萬物為一理,所謂理一也;在天有天之理,在地有地之理,在萬物有萬物之理,所謂分殊也。理一所以統乎分殊,分殊所以行乎理一,非有二也。”非有二者,萬物皆承天命循天理而中行也。此所謂“繼之者善也,成之者性也”,故曰“天命之謂性”。

 

性即天理,故絕非僵寂,而是天機活潑的,故謂之“任性”。率者循也,循天理而中行也,故謂之道。《系辭》曰:“形而上者謂之道,形而下者謂之器。”六合萬物皆以道為圓成之定則。道體器用,道器不貳,體用一源。故論道者非無器也,器在此中,存而不論罷了。《系辭》又曰:“化而裁之謂之變,推而行之謂之通。”六合之通變,皆以道為依歸。若何依之?依于六合之心也。《系辭》曰:“乾知年夜始,坤作成物。”六合之心,乃這般乾知坤作,以理馭氣,氣一至而萬物俱生,理一行而萬物即動。六合天生之妙這般焉。子在川上曰:“逝者如此夫,不舍晝夜。”程子解曰:“天運而不已,日往則月來,冷往則暑來,水流而不息,物生而不窮,皆與道為體,運乎晝夜,未嘗已也。”道不成見,乘氣機而風行,闔辟于其間,此逝者機也。故曰“一陰一陽之謂道”,天理風行觸處皆是。《詩》云:“維天之命,于穆不已。”道蘊無窮,生生不息也。道蘊即道心。《易•年夜傳》曰:“『復』,其見六合之心乎?”六合“任性”而動,道心彰焉,故曰“任性之謂道”。

 

修道也者,人也。子曰:“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。”蓋道為虛位,惟人乃能凝集而擴充之。六合之間,人為貴是也。董子曰“六合之精所以生物者,莫貴于人”,“物旁折取天之陰陽以生涯耳,而人乃爛然有其文理”,“此見人之絕于物而參六合”。人與六合,并列鼎足而為三也。六合宇宙,天最年夜,故為太一,以其無對;地乃天之一部門,因其獨特而獨顯;人乃地之一部門,亦因其獨特而獨顯。由是,以一天而開出單列之地、單列之人,構成一嵌套之“天-地-人”結構。《易傳》曰:“易之為書也,廣年夜悉備,有天道焉,有人性焉,有隧道焉。”隧道源于天道,人性源于六合之道,源來有自,一體無隅。分言之者,正凸顯整體宇宙層層分殊之物總是具有同構之“理”。所謂道也者,行此理者也。行而有得,謂之德。包養女人德是知性,道即任性。本于性天,知之率之,所謂教也。道由教而明,言道而不身教,則人不了解之功用,而或索之空虛。道之年夜,原無一不本于天,而備于人。人為天之副,人性法天道,修道之功不成須臾離也。然正人中庸,君子反中庸,必待其人而后行。茍不至德,至道不凝焉,故曰“修道之謂教”。

 

次明行道者,道心惟微,惟精唯一也。道心即六合之心。“六合絪緼,萬物化醇”,心之體也;“男女構精,萬物化生”,心之用也。程子謂“體用一源,顯微無間”,六合之間如是萬象森然,生機活波也。則天運而不已,物生而不窮,莫不彰顯道心絪緼不息也。故曰“道也者不成須臾離也”,可離,則六合無所該載。《朱子語類》云:“未有六合之先,畢竟也只是理。”或許說畢竟也只是道,道心恒常焉。即使六合江山皆崩,六合之心依舊在是也。

 

六合之心于何見之?于人心一念之善見之。故《禮運》曰:“人者,六合之心也。”《程氏遺書》云:“一日之運,即一歲之運;一人之心,即六合之心。”蓋人心之善端,便是六合之正理。善端即復,則剛浸而長,可止于至善,以立人極,便與六合合德。故“仁平易近愛物”,即是“為六合立心”。六合以生物為心,人心以惻隱為本。孟子言四端,首舉惻隱,若無惻隱,即是麻痺不仁,漫無感覺,以下羞惡、辭讓、長短,俱無從發出來。故“六合之年夜德曰生”,人心之全德曰仁。學者之事,莫要于識仁求仁,好仁惡不仁,能這般,乃是“為六合立心”。(集馬一浮語)

 

故正人必戒慎恐懼,慎其獨也。或問“戒懼是己所不知時功夫,慎獨是己所獨知時功夫”?王陽明答曰:“只是一個功夫,無事時固是獨知,有事時亦是獨知。人若不知于此獨知之地用力,只在人所共知處用功,即是作偽,即是‘見正人而后厭然’。此獨知處即是誠的萌芽,此處不論善念惡念,更無虛假,一是百是,一錯百錯,恰是王霸義利、誠偽善惡界頭。于此一立立定,即是端本澄源,即是立誠。前人許多誠身的功夫,精力命脈全體只在此處,真是莫見莫顯。無時無處,無終無始,只是此個功夫。”故須反己實實體認,凡有對,即非獨,獨則無對,即大家一念之靈明是也。天之所以與我者,與之以此也。此為仁義之根,萬善之源,徹始徹終,徹內徹外,更無他作主,惟此作主。慎之云者,朝乾夕惕,時時敬畏,不使一毫牽于感情,滯于名義,以致人事之得掉,際遇之順逆,冒昧顛沛,包養軟體存亡患難,咸湛湛澄澄,內外罔間,而不為所轉,夫是之謂慎。(集唐武功文)

 

終明達道者,各正生命,保合太和也。道體器用。又析之為四:道公道、氣,器合物、變。理以主宰言,氣以風行言;變以合散言,物以凝集言。易道宇宙觀,從理到氣,從氣到變,再從變到物,層層遞進,以類萬物之情,以通全國之志也。其于人,則心統性、情。情即至情,孟子之四端也。此是道心,形而上者也。而人與物接,順意而喜,拂包養金額意而怒,掉意而哀,自得而樂,日用之情緒變化,形而下者也。然其該道體之用,道心之發,即此情變可明道蘊。故《中庸》以喜怒哀樂之中節,明達道。蓋六合之心不成見,于人心見之也。

 

中也者,何故謂全國之年夜本?喜怒哀樂步步踏中,則是皆當乎理。故所謂中,當乎理是也。此見天理風行之氣運也。已發包養網車馬費未發,乃顯微之間,氣運之幾也。故周子曰:“無極而太極”。朱子謂太極即理,無極當然亦是。下一而字,當乎理,即乎中也。未發之中,是謂無極;已發之中,即是太極。無極肅然不動,太極則感而遂通也。感而遂通,便是發而中節。故太極乃六合精煉之用,一以貫中也。一以貫中,無極是因地,至果地則謂之“太和”。張子《正蒙》開篇曰:“太和所謂道,中涵浮沈、起落、動靜相感之性。”太和,和之至也。以“動靜相感”之氣蘊言,由因此果也。故曰:“乾道變化,各正生命,保合太和,乃利貞。”致中和是也。乾道如此,“天尊地卑,乾坤定矣”,六合位也。六合位,則萬物得中。萬物得中,則各正生命以育,而保合太和。故曰“利貞”。《系辭》曰:“六合之道,貞觀者也。”貞,正也。致中和,則六合位育,皆示之以正也。

 

中和之理,約之則在同心專心,放之則彌六合。心即道心,六合即六合四方,六合人一貫是也。《說卦傳》云:“昔者圣人之作易也,將以順生命之理。是以立天之道,曰陰與陽;登時之道,曰柔與剛;立人之道,曰仁與義。”立天之道,陰陽正位,則乾坤合德;登時之道,剛柔有體,故厚德載物;立人之道,仁義有斷,而全之以六合。六合人之分殊又終于在人這里閉環,而歸于一理。天人合一之旨也。六合人三才,人位乎中。六合為萬物總名,人為六合合德。會萬物為本身者,乃與六合同其年夜矣。故程子曰:“心具天德,心有不盡處,即是天德未能盡處。”《中庸》謂尊德性、致廣年夜、極高超者,皆聚而充之也。充之即盡之。孟子曰:“盡其心者知其性也,知其性則知天矣。存其心,養其性,所以事天也;殀壽不貳,修身以俟之,所以立命也。”蓋六合萬物本吾一體,年夜本、達道自有全量,至中和之校驗這般焉。

 

道防第二

明中庸之妙,嚴道統之防也

 

仲尼曰:“正人中庸,君子反中庸。正人之中庸也,正人而時中;君包養網車馬費子之中庸也,君子而無忌憚也。”中庸者,致中和之謂也。圣人之道 ,用中為常,故曰中庸。中者,當乎理而無過不及包養網推薦也。當者,動靜不掉其時也。孔子有“時哉”之嘆是也,故曰時中。正人通體戒懼,無須臾之不中,純是未發氣象,故發皆中節,正人之中庸也。君子雖貌以中庸,然不知天命之可畏,全無忌憚,肆欲妄行,感化彌似,本體愈非,君子之反中庸也。正人、君子,只在敬、肆之間罷了。子曰:“中庸其至矣乎!平易近鮮能久矣!”過則掉中,不及則未至,故惟中庸之德為至。其自己心所同具,天理之當然,但世教衰,君子反之,平易近不興行,故鮮能之矣。《王制》謂“廣谷年夜川異制,平易近生其間者異俗”,故需“修其教不易其俗,齊其政不易其宜”,所以導平易近于中庸,人文明成之道也。然鮮能久矣,圣人之苦心也。〇以上二句為一段,明中庸為道至美,然必賴修道、立教,方可期于至善之域也。

 

子曰:“道之不可也,我知之矣,知者過之,愚者不及也;道之不明也,我知之矣,賢者過之,不肖者不及也。人莫不飲食也,鮮能知味也。”周子《通書》云:“性者,剛柔善惡,中罷了矣。”而知、愚、賢、不肖,其剛柔之性皆有所偏也。智者既以道為缺乏行,愚者又不了解之所以行,惑于明也。賢者既以道為缺乏知,不肖者又不求所以知,惑于行也。不明則不可,不可即不明,皆掉卻知行之本體也。譬如人終日莫不飲食,鮮能有知其味者。使其能察識焉,則不出飲食之外,而自得其味之正;不出日用之外,而自得乎道之中矣。惜人道素為氣稟所拘,而蔽于察識,是以有過不及之弊,故曰鮮。子曰:“道其不可矣夫!”承上之“鮮”,謂平易近不興行,道難為也。《王制》謂“凡居平易近材,必因六合冷煖燥濕…剛柔、輕重、遲速異齊,五味異和,器械異制,衣服異宜…中國戎夷五方之平易近,皆有性也。”此平易近性也,以群言,人道則以個體言。人道素為物拘,而平易近性又“言語欠亨,嗜欲分歧”,人道與平易近性統合之風俗場甚為繁雜,故包養故事行道難,難于上彼蒼。〇以上二句為一段,明人文明成之道,須久久為功也。《王制》謂“修六禮以節平易近性,明七教以興平易近德,齊八政以防淫,一品德以同俗”是也。

 

子曰:“舜其年夜知也與!舜好問而好察邇言,隱惡而揚善,執其兩端,用此中于平易近,其斯以為舜乎!”下文曰“成己仁也,成物知也”,舜能成己而成物,年夜智之人也。問、察、隱、揚,有以見其寬宏廣博,兼該眾善而無遺;執兩用中,有以見其緊密詳審,極于至善而無偏。此智之所以無過不及,而道之所以行也。夫千古聰明睿智之君首推虞舜,其好問好察,用中于平易近,是年夜智。則不問不察,私心自用,是年夜愚。子曰:“人皆曰予知,驅而納諸罟擭圈套之中,而莫之知辟也。人皆曰予知,擇乎中庸而不克不及期月守也。”罟,網也;擭,機檻也;圈套,坑坎也;皆所以掩取禽獸者也。期月,匝一月也。予智者,好自用之心也。蓋人皆好以智自許也。然禍機當前,茫然不覺,有如禽獸罹于罟擭圈套之中,尚不知退避,安得為智乎?今之為道者亦然,于中庸之理雖亦能知辨,而間于機心不克不及守之期月也。是予智自雄者,皆妄人也。故不偏不倚不得守固也。子曰:“回之為人也,擇乎中庸,得一善,則拳拳謹記而弗掉之矣。”拳拳,奉持之貌。服,猶著也。膺,胸也。奉持而著之氣度之間,言能守也。《系辭》云“善不積缺乏以成名”,為善要在于能積,得而弗掉,積于心矣。拳拳謹記者,誠懇之至也,“其心三月不違仁”是也。蓋惟顏子知之真,守之固,不偏不倚所以得而明也。〇以上三句為一段,明為道重在得人,智以擇守也。《王制》謂“上賢以崇德,簡不肖以絀惡”是也。其要則在積善格心,顏子之心學也。是同心專心操舍,善惡之界也;一念之善惡,存亡之界也。(集唐武功語)

 

子曰:“全國國家可均也,爵祿可辭也,白刃可蹈也,中庸不成能也。”全國國家可以均均勻富也,爵祿雖厚可以辭之而不顧也,白刃雖危亦可以蹈之而不避也。三者雖全國至難之事,然皆可以力為之也。唯不偏不倚,中庸之道,無過不及,于日用常行之事而有至當不易之理。非義精仁熟,而無一毫人欲之私者,未易及此,此所以中庸不成能也。朱子曰:三者難而易,中庸易而難,此平易近之所以鮮能也。子路問強,子曰:“南邊之強與,南方之強與,抑而強與?寬柔以教,不報無道,南邊之強也,正人居之;衽金革,逝世而不厭,南方之強也,而強者居之。故正人和而不流,強哉矯;中立而不倚,強哉矯;國有道不變塞焉,強哉矯;國無道至逝世不變,強哉矯!”子路好勇,故問強。孔子以南北風氣明剛強紛歧,抑不囿南北而根于義理,而為汝學者之強歟?南邊有長厚之風,以含忍之力勝人為強,直受橫逆而不報,近于正人之道也。南方風氣剛勁,戈兵甲胄逝世亦無悔,以果敢之力勝人為強,霸力之道也。若汝之所當強者,非正人之強乎?正人之處人,藹然可親而又志節凜凜,不隨波逐流,違理從眾,是為和而不流;正人之處己,卓然守正,信心堅定,不隨世俗為俯仰,是為中立而不倚;國有道,則以行道濟時為念,不願變未達時之志向,是為不變塞焉;國掉其道,則以守義安命為主,即至逝世地亦不願變生平之節操,是為至逝世不變。此四者,汝之所當強也。矯,強貌,詩曰“矯矯虎臣”是也。胡氏云峰云:南北以勝人為強,其強也囿于風氣之中;正人以自勝為強,純乎義理而出于風氣之外,此變化氣質之功所以為年夜也。子曰:“素隱行怪,后世有述焉,吾弗為之矣。正人遵道而行,半涂而廢,吾弗能已矣。正人依乎中庸,遯世不見知而不悔,唯圣者能之。”素,按漢書當作索,蓋字之誤也。索隱行怪,言深求隱僻之理,而過為詭異之行也。然以其足以欺世而盜名,故后世或有稱述之者。此知之過而不擇乎善,行之過而不消此中,不當強而強者也,圣人豈為之哉。遵道而行,則能擇乎善矣;半涂而廢,則力之缺乏也。此其知雖足以及之,包養價格ptt而行有不逮,當強而不強者也。已,止也。圣人于此,非勉焉而不敢廢,蓋至誠無息,自有所不克不及止也。不為索隱行怪,則依乎中庸罷了。不克不及半涂而廢,是以遯世不見知而不悔也。其中庸之成德,知之盡、仁之至、不賴勇而裕如者,正吾夫子之事,而猶不自居也。故曰唯圣者能之罷了。(以上朱子語)〇以上三句為一段,明為道重在變化氣質,遵道而行也。蓋不偏不倚,貌易實難。正人惟以自勝為強,不囿于世風而純乎義理是也。索隱行怪,老莊之徒多好之,蓋偏于剛勝者,深惋惜也。至于備道之正人,所知、所行無過不及,依乎中庸之理,是與道為一者也。非至誠無息、純亦不已之圣人,其孰能之?

 

道防第二,明中庸之妙,嚴道統之防也。分四段:首明人必進于正人方能中庸,故平易近鮮能久矣,凸顯圣人修道、立教一片苦心矣;次明人道與平易近性統合之風斑雜,故鮮能知味,人文明成之道須久久為功也;再明人文明成,要在得年夜智之人,擇善固執,不偏不倚方可得而明也;最后明中庸似易實難,正人當以自勝為強,變化氣質,遵道而行,唯圣者能之也。有志于不偏不倚者,當知所以取法矣。

 

修道第三

明正人修道,素其位而行也

 

正人之道費而隱。夫婦之愚可以與知焉,及其至也,雖圣人亦有所不知焉;夫婦之不肖可以能行焉,及其至也,雖圣人亦有所不克不及焉。六合之年夜也,人猶有所憾。費,用之廣也;隱,體之微也。言正人之道致廣年夜而盡精微也。夫婦雖愚亦有知己,夫婦雖不肖亦有良能。故愛親敬長,匹夫匹婦可以與知焉,可以能行焉。及其全體之至,雖圣人,于物理之繁賾亦有不盡知者焉,于人功物曲之奇妙亦有不盡能者焉。六合之年夜,圣人亦有所不克不及盡,故以為憾。張子《西銘》所謂“罷癃殘疾,煢獨無告者”是也。(集唐武功語)故正人語年夜,全國莫能載焉;語小,全國莫能破焉。詩云“鳶飛戾天,魚躍于淵”,言其高低察也。正人之道,造端乎夫婦;及其至也,察乎六合。是故,圣人裁成六合之道,輔相六合之宜,而為六合彌其缺憾也。故就正人之道而語其年夜,則無遠不包,全國安得更有年夜于道者而能載乎?語其小,則無微不進,全國安得更有小于道者而能破乎?鳶,鴟類;戾,至也。又引詩年夜雅旱麓之篇,明道既如鳶之飛而昭著于上,又如魚之躍而昭著于下,高低昭著,年夜化風行也。正人之道便是這般,以小言則托始于夫婦居室,推而極之以求其全體,則六合高低,難道此理之昭著也。(集四書日講語)子曰:“道不遠人,人之為道而遠人,不成以為道。詩云『伐柯伐柯,其則不遠』,執柯以伐柯,睨而視之,猶以為遠。故正人以人治人,改而止。忠恕違道不遠,施諸己而不愿,亦勿施于人。道率于性,不過人倫日用之間,何嘗遠人?未有悖人道、外人倫而可以為道者也。蓋道也者,以仁義言也,非釋老務為高遠之“很是道”也。柯,斧柄;則,法也;睨,邪視也。豳風伐柯之詩有云:執柯砍木以為柯者,其長短法則,在此柯而不遠矣。然猶有彼此之別,故伐者邪目視之猶以為遠也。若道則與人為一,非若柯之有兩。故正人治人,即以眼還眼,還治其人之身。其人能改,即止不治。蓋責之以其所能知能行,非欲其遠人以為道也。爾若能盡己之心而忠,推己及人而恕,則私往而理見,往道自不遠矣。如以非理施諸己而此心所不愿,則以己心度人心,知其與我無異,亦勿以施于人。以此求道,何遠之有?(集四書日講語)〇以上合三節為一段,明盡人性以通乎天道也。正人之道致廣年夜而盡精微,然造端乎夫婦,道不遠人也。此申《易》之義也。《易》下經首咸恒,夫婦之義也;上經首乾坤,六合之義也。《易》三百八十四爻,歸于“既濟”定,盡人合天之道無不賅,而其費而隱者,無不悉得其當矣。(集唐武功語)

 

正人之道四,丘未能一焉:所求乎子,以事父未能也;所求乎臣,以事君未能也;所求乎弟,以事兄未能也;所求乎伴侶,先施之未能也。庸德之行,庸言之謹,有所缺乏不敢不勉,有余不敢盡;言顧行,行顧言,正人胡不慥慥爾!”道之年夜本若何求?求之以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伴侶之盡分也。加夫婦則為五倫是也。未能者,謙辭也。為人子而未能盡孝,為人臣而未能盡忠,為人弟而未能盡悌,與伴侶交而未能盡信,自責而自修焉。故倫常日用之間,當厚德性,謹言語,《孝經》所謂“言滿全國而無過,行滿全國無怨惡”是也。德缺乏而勉則行益力,言有余而讱則謹益至。謹之至則言顧行矣,行之力則行顧言矣。故曰:“言行,正人之所以動六合也,可失慎乎!”慥慥,篤實貌。正人之言行這般,豈不慥慥乎,贊美之也。正人素其位而行,不愿乎其外。素富貴,行乎富貴;素貧賤,行乎貧賤;素蠻夷,行乎蠻夷;素患難,行乎患難;正人無進而不自得焉。在上位不陵下,鄙人位不援上,正己而不求于人,則無怨。上不怨天,下不尤人包養站長。故正人居易以俟命,君子行險以徼幸。子曰:“射有似乎正人,掉諸正鵠,反求諸其身。”正人思不出其位,而盡其所當行之道,未嘗于位之外別有所愿慕。故素位而行者,乃盡天職,而無論順、逆皆可安之也。如見在富貴,則行富貴所當行之道,而不至于淫;見在貧賤,則行貧賤所當行之道,而不至于濫;見在蠻夷,則行蠻夷所當行之道,而不改其行;見在患難,則行患難所當行之道,而不變其守。道隨在而盡,心亦隨在而安。故正人無進而不自得其本意天良之理焉,所謂素位而行者這般。是故,正人之學正己反求,而不愿乎外也。在上位則不陵犯乎下,鄙人位則不攀附乎上。惟知正己,求完己之分內,而無邀求于人之心。無求則自無怨,但見心中恬然。故不怨不尤,樂天知命。是正人一身之所履,雖有順、逆之境,而宅心平易,雖寓而安。至于窮、通、得、喪,一聽天命之天然,而無一毫慕外之心。豈若君子逞其私智于傾險之途,以妄求幸得之福哉?故夫子嘗言射雖一技之微,而其心則有似正人。正所謂掉諸正鵠之的而不中,但當反求諸己,正己而后發是也。(集四書日講語)正人之道,辟如行遠必自邇,辟如登高必自大。詩曰:“老婆好合,如鼓瑟琴;兄弟既翕,和樂且耽;宜爾室家;樂爾妻帑。”子曰:“怙恃其順矣乎!”正人之道,正己而后發,必始自家庭之際也。譬如行遠必自邇始,登高必自大始是也。鼓瑟琴,和也。翕,亦合也。耽,詩作湛,亦樂也。帑,子孫也。引小雅常棣之詩,言家室之和氣也。《孝經》首章曰“平易近用和氣,高低無怨”是也。蓋因一家之和氣,推而為一國之和氣,全國之和氣,故能高低無怨。和氣而愉色,逆子由是事怙恃也,柔聲以容,殷勤以順也。故夫子誦詩而贊之。孟子贊虞舜亦曰:“惟順于怙恃,可以解憂。”又曰:“年夜孝終身慕怙恃。”順者,慕之所發也。無所不慕,則無所不順。順之之道年夜矣哉!故《孝經》開篇曰:“先王有至德要道,以順全國。”至德要道本乎孝,而孝始于順。此便是行遠自邇、登高必卑之道,蓋人性之最重者也。(集唐武功語)〇以上合三節為一段,明敦倫盡分以盡道也。道在人倫日用之間也,正人素其位而行,以孝悌為本而積之以進,則全國和順也。故《孝經》曰:“孝悌之至,通于神明,光于四海。”

 

修道第三,明正人修道,素其位而行也。分二段:首明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,全國之正義也;次明敦倫盡分,閑邪存其誠,全國之盡道也。人外無道,道外無人,敢遠人以為道哉?

 

正人之道致廣年夜而盡精微也。然其造端乎夫婦,而至察乎六合,道不遠人也。圣人裁成六合之道,輔相六合之宜,而為六合彌其憾,人性合于天道也。若何合之?還治其人之身,還治其人之身也。故曰:己所不欲,勿施于人,全國之正義也。

 

道在人倫日用之間也。《易•序卦》曰:“有夫婦然后有父子,有父子然后有君臣,有君臣然后有高低,有高低然后禮有所錯。”五倫乃六合天然之序也。程子曰:“六合生物,各無缺乏之理。常思全國君臣、父子、兄弟、夫婦有幾多不盡分處。”正人素其位而行,而盡其所當行之道,所謂“居易以俟命”,敦倫盡分也。盡分必自孝悌始也,故《孝經》謂之“至德要道”,可順全國是也。故曰:敦倫盡分,閑邪存其誠,全國之盡道也。

 

大德第四

明鬼神大德,圣人盡其量也

 

子曰:“鬼神之為德,其盛矣乎。視之而弗見,聽之而弗聞,體物而不成遺。使全國之人齊明盛服以承祭奠,洋洋乎如在其上,如在其擺佈。六合乃陰陽二氣之造化,而二氣之良能為鬼神,其為德也,風行不窮,殆至盛矣乎。蓋鬼神無形無聲,然六合萬物皆以鬼神之精氣所生,是其為物之體,而物所不克不及遺也。故圣人設教,本于天,殽于地,列于鬼神,達于喪、祭、射、御、冠、昏、朝、聘,而全國國家可得而正也。即以祭奠一端驗之,鬼神之靈能使全國之人皆齊明以肅其心,盛服以肅其身;而人心中之靈明,亦可以感六合間之鬼神,恰如在上普通,恰如在擺佈普通,洋洋乎發見昭著矣。詩曰『神之格思,不成度思,矧可射思』,夫微之顯,誠之不成揜這般夫。”思,語辭。格,來也。矧,況也。射,音亦,詩作斁,厭也。引年夜雅抑之詩,謂神之來也,不成測度,雖極其誠敬,尚恐無愧,況可厭怠而不敬乎?微者,物之體無形無聲也;顯者,恰好如在,洋洋乎發見也。因祭奠鬼神之自微至顯,推而至于用心處而不成掩,而發見昭著,祭奠之誠也。誠則真實無妄。正人知鬼神之不成度、不成射,而正吾心之妄,一念之起,天命降監,則不誠之意寡矣。《易》曰:“圣人以此齊戒,以神明其德夫。”〇邇卑之道在孝悌,遠高之道則在鬼神大德,所謂至察乎六合是也。若何至察?“誠之”是也。中庸之學,以致誠為主。誠字始見于此。惟仁人能以祭奠之誠,推而至于行事之誠,雖不見不聞之中,儼然十目所視,十手所指,而不感稍有自欺之念。夫然后誠于中,形于外,自微之顯,而成全國之至誠也。(集唐武功語)

 

子曰:“舜其年夜孝也與,德為圣人,尊為皇帝,富有四海之內,宗廟饗之,子孫保之。”孝,明德也。明德之后必年夜昌,天之所以報也。舜之年夜孝,在德為圣人。以其造端乎夫婦,至察乎六合,盡庸德之量也。故受堯之禪,尊為皇帝,富奄有四海,使宗廟饗皇帝之祭,保子孫諸侯之封。舜之德、福兼隆這般,誠有很是人可及者,此其所以為年夜孝與。故年夜德必得其位,必得其祿,必得其名,必得其壽。故天之生物,必因其材而篤焉。故栽者培之,傾者覆之。德者,福之本也。最基礎盤深,枝葉天然峻茂。疊言必得,非有所覬看而幸致之也,乃不求而自應,修德天然之驗也。材,質也;篤,厚也。因材而篤,所謂天演之正義也。如物之栽植者,本有生意,便從而培養之;至物之傾仆者,本無心理,便從而覆敗之。故六合生物,其盛衰興亡,皆系于善氣滋息也。《易傳》所謂“積善之家必有余慶,積不善之家必有余殃”是也。(集唐武功語)詩曰:“嘉樂正人,憲憲令德;宜平易近惱人,受祿于天;保佑命之,自天申之。”故年夜德者必授命。憲,依詩當作顯。年夜雅假樂之詩有云:可嘉可樂之正人,有是顯然昭著之美德;既宜于鄙人之平易近,又宜于在位之人,所以為天所眷顧,而受天之祿;天既保愛之、佑助包養意思之,而命為皇帝,蓋自天重申之不已,使之獲福于無窮也。是舜既有年夜德,則受上天篤厚、重申之命,而享祿位名壽之全,固理之當然耳。(集四書日講語)〇朱子曰:此由庸行之常,推之以極其至,見道之用廣也。夫舜之德為年夜德,斯孝為年夜孝也。舜圣人也,而實逆子也。舜之圣,圣之孝者也;舜之孝,孝之圣者也;故為全國萬世法。《孝經》曰:“夫孝,天之經也,地之義也。”(集四書日講語)

 

子曰:“無憂者其惟文王乎,以王季為父,以武王為子,父作之,子述之。此言文王之事。書言“王季其勤王家”,是賢父作之于前也;武王集周家之年夜統,是圣子述之于后也。父作子述,前后皆有令德,文王之心更無缺乏之處,此其所以無憂也。武王纘年夜王、王季、文王之緒,壹軍裝而有全國,身不掉全國之顯名,尊為皇帝,富有四海之內,宗廟饗之,子孫保之。此言武王之事。纘,繼也;緒,業也。周自太王“肇基王跡”,王季勤勞王家,文王三分全國有其二。武王繼之,應乎人心,順乎天命,誅紂無道,壹著軍裝,遂克商而有全國。是時,諸侯摔從萬姓悅服,東東北北無不稱功頌德。武王末授命,周公成文武之德,追王年夜王、王季,上祀先公以皇帝之禮。斯禮也,達乎諸侯年夜夫,及士庶人。父為年夜夫,子為士;葬以年夜夫,祭以士。父為士,子為年夜夫;葬以士,祭以年夜夫。期之喪達乎年夜夫,三年之喪達乎皇帝,怙恃之喪無貴賤一也。”此言周公之事。武王末年授命,另有欲為而未暇及者。周公乃身任其責,因時制禮,展其欲展之孝思,廣其未廣之恩意,以成文武之德。追王,蓋推文武之意,以及乎王跡之所起也。先公,組紺以上至后稷也。上祀先公以皇帝之禮,又推年夜王、王季之意,以及于無窮也。制為禮法,以及全國,使葬用逝世者之爵,祭用生者之祿。喪服自期以下,諸侯絕,年夜夫降;而怙恃之喪,高低同之,推己以及人也。皆緣情制禮,周詳曲當,周公之事這般焉。(集朱子語)〇本段見文、武、周公能盡不偏不倚,是亦費之年夜者也。故帝王體不偏不倚,當以文、武、周公為法焉。

 

子曰:“武王、周公其達孝矣乎,夫孝者善繼人之志,善述人之事者也。武王、周公能推文王孝親之心,盡倫盡制,使其孝親之意通達于全國,故謂之達孝。所謂達,善繼、善述也。文王三分有二,以服事殷,盡臣子之節,是為千古之常經;而武王、周公吊平易近伐罪,應天順人,是為全國之通義。是故,文王之志與事,在于救平易近,而武王、周公繼之、述之;文王之志與事,在于尊親,而武王、周公繼之、述之。不用泥文王之所為,而無非文王之志與事,故謂之達,故謂之善繼、善述。善也者,心思同而行跡異,精力同而事業異也。此之謂年夜孝也。(集唐武功語)年齡修其祖廟,陳其宗器,設其裳衣,薦其時食。宗廟之禮,所以序昭穆也;序爵,所以辨貴賤也;序事,所以辨賢也;旅酬下為上,所以逮賤包養價格也;燕毛,所以序齒也。自春至秋,四時皆有整潔祖廟之祭,以達孝也。祖廟:皇帝七,諸侯五,年夜夫三,適士二,官師一。宗器,先世所躲之重器,若周之赤刀、年夜訓、天球、河圖之屬也。裳衣,先祖之遺衣服,祭則設之以授尸也。時食,四時之食,各有其物,如春行羔、豚、膳、膏、噴鼻之類是也。宗廟之次:左為昭,右為穆,而子孫亦以為序。有事于太廟,則子姓、兄弟、群昭、群穆咸在而不掉其倫焉。爵,公、侯、卿、年夜夫也。以爵為位,崇德也。宗人授事以官,惟賢是任,乃所以辨其德性之優、威儀之美于趨事之嫻熟也。祭畢而飲福,以饋食之禮酬眾親及賓客,謂之旅酬。賤者,鄙人之少者也。使其舉觶于其在上之父兄,亦得以有事為榮,以申其敬焉。祭畢而燕,則以發色為為坐,祭時尊尊,至燕親親也。齒,年數也。踐其位,行其禮,奏其樂,敬其所尊,愛其所親,事逝世如事生,事亡如事存,孝之至也。郊社之禮,所以事天主也,宗廟之禮,所以祀乎其先也。明乎郊社之禮、禘嘗之義,治國其如示諸掌乎。”其,指先王。祭奠之禮,皆善體先王而為之也。先王對越祖考有位焉,今所踐者即其位也。先王起落周旋有禮焉,今所行者即其禮也。先王聲容感格有樂焉,今所奏者即其樂也。祖考是先王之所尊者,今年齡祭奠,用致誠恪于上,以敬其所尊。子孫、臣庶是先王是所親也,今周列在廟,廣推恩義于下,以愛其所親。始逝世謂之逝世,既葬則曰反而亡焉。觀武王、周公之奉事前王,事逝世如事生,事亡如事存,真善繼、善述無所不至,孝之極至者也。然祭奠之禮又不止此也。有郊社之禮焉,郊以祭天,冬至祀天于圜丘;社以祭地,夏至祀地于方澤。蓋所以奉事天主與后土,答其覆載天生之德也。有宗廟之禮焉,或五年一禘,而合饗于太廟;或四時有祭,而分推薦于群廟。蓋所以祀其祖先,盡吾報本追遠之誠也。夫郊社之所以享帝,禘嘗之所以享親,其禮至年夜,其義至精,惟圣人能制之,亦惟圣人能明之。茍能明乎郊社之禮、禘嘗之義,則仁孝之理推之萬事萬物,無所往而不當。治國之道即此,而在其如視諸手掌,甚明而易見者乎!蓋武王、周公制禮不唯體善先王,並且通于治道有這般焉。〇本段見武王、周公之達孝,盡倫盡制,皆有符合不偏不倚,是亦費之年夜者也。帝王以孝治全國,于制禮作樂、理明治幽之間,宜加之意焉。(集四書日講語)

 

大德第四,明鬼神大德,圣人盡其量也。分四段:首明至誠以高遠。邇卑之道在孝悌,至高遠則鬼神大德是也。正人高低察而極于盛,而成全國之至誠也。次明舜之年夜孝。舜能盡其庸德之量,孝之圣者也。故受上天篤厚、重申之命,而享祿位名壽之全,足為全國萬世法也。

 

再明文、武、周公前仆后繼,纘之成之,周詳曲當,以成周家八百年基業也。故帝王體不偏不倚,當以文、武、周公為法焉。終明武王、周公之達孝,盡倫盡制也。蓋其事逝世如事生,事亡如事存,善繼、善述而無所不至焉;明乎郊社之禮、禘嘗之義,而通于治道焉。

 

治道第五

明文武之道,家國全國一體也

 

哀公問政。子曰:“文武之政,布在方策。其人存則其政舉,其人亡則其政息。人性敏政,隧道敏樹,夫政也者蒲盧也。文武之政,下明人事,上聽天命,達孝盡倫,德福兼隆,昭昭乎于揭,足為萬世法也。今猶布列于版簡之中,酌古準今,日月循而行之,固不難也。但有治法,必有治人。但得其人,如君若文武勵精圖治,臣若周、召之實心任事,則紀綱法式燦然具舉,文、武之治可再見也。不得其人,無治人則無治法,其人既亡,其政亦遂滅息,方策所載徒文具爾。(集四書日講語)故朱子曰:有是君有是臣,則有是政矣。蓋以人立政,猶以地種樹,其成速矣,而蒲葦又易生之物,其成尤速也。唐武功師長教師曰:行政以速為主,故《易》象風雷為《益》。天道速而四時行,隧道速而生物暢,人性速而政治昌明,平易近氣發達。沿襲濡滯者,政治之賊也。故為政在人,取人以身,修身以道,修道以仁。仁者人也,親親為年夜;義者宜也,尊賢為年夜;親親之殺,尊賢之等,禮所生也。承上人存政舉之意,故謂為政重在得人。而得人取人,要在自己以作則,然后好惡取舍皆得其宜,包養網VIP而賢才無不看風樂附焉。故必于五倫之理,各盡其當然之實,然后綱常彝紀反身而備,修身以道也。修道又必全乎本意天良之德,慈愛惻怛,周流無間,則倫理之間,一皆真意貫徹,修道以仁也。仁者,六合生物之心,而人得以生者,所謂元者善之長也。故以仁修道,以道修身,以身取人,人存政舉,一以貫之矣。蓋仁者人也,義者宜也,圣門之道乃仁義法也。親親、尊賢,仁義中之先務也。殺與等,皆等差也,所謂理一分殊也。其間輕重高低,皆由天理節文之天然,不成過,不成不及,乃禮之所生也。修身、修道者,可不于是而審求之乎?(集四書日講語)鄙人位不獲乎包養sd上,平易近不成得而治矣!鄭氏曰:“此句鄙人,誤重在此。”故正人不成以不修身,思修身不成以不事親,思事親不成以不知人,思知人不成以不知天。”為政在人,取人以身,故不成以不修身。修身以道,修道以仁,而本于孝悌,故思修身不成以不事親。欲盡親親之仁,必由尊賢之義,故又當知人。親親之殺,尊賢之等,皆天敘天秩,天然之理也,故又當知天。知天則親賢之等殺明,而所為修道以修身者,不過是矣。(集朱子語)〇此段明為政在人,務修身以道,循仁義法,知人知天也。

 

全國之達道五,所以行之者三。曰君臣也,父子也,夫婦也,昆弟也,伴侶之交也,五者全國之達道也。知、仁、勇三者,全國之達德也,所以行之者一也。達道者,全國古今所共由之路,即書所謂五典,孟子所謂“父子有親、君臣有義、夫婦有別、長幼有序、伴侶有信”是也。有是道,斯可謂之人。后世廢五倫,則淪于禽獸矣。智,所以知此也;仁,所以體此也;勇,所以強此也;謂之達德者,全國古今所同得之理也。短期包養自古年夜智、年夜仁、年夜勇之人,莫不可此五達道以維持于不敝也。然其所以行之者,又只在一誠罷了。達道雖人所共由,然無是三德,則無以行之;達德雖人所同得,然一有不誠,則人欲間之,而德非其德矣。程子曰:“所謂誠者,止是誠實此三者。三者之外,更別無誠。”(集朱子語)或不學而能,或學而知之,或困而知之,及其知之一也;或安而行之,或利而行之,或勉強而行之,及其勝利一也。知之者之所知,行之者之所行,謂達道也。不學而能者,知之至也;學而知之者,所謂好學近乎知也。安而行之者,仁之至也;利而行之者,所謂力行近乎仁者也。好學力行,亦勇之至也;若困知勉行,則知恥近乎勇也。下文曰好學、力行、知恥之三近,文義相承也。(集唐武功文)朱子曰:“蓋人道雖無不善,而氣稟有分歧者,故聞道有蚤莫,行道有難易,然能自強不息,則其至一也。”人能勉強學問,自強不息,豈氣稟之所得限哉!唐武功師長教師曰:“學問之道,知、行罷了。即知即行,隨知隨行,進德造道之初基也。”朱子主先知后行,是就義理言;王陽明主知行合一,是就踐行言;皆有功于斯道也。子曰:好學近乎知,力行近乎仁,知恥近乎勇。知斯三者則知所以修身,知所以修身則知所以治人,知所以治人則知所以治全國國家矣。此言未及乎達德而求以進德之事。《論語》云:“不學而能者上也,學而知之者次也,困而學之又其次也;困而不學,平易近斯為下矣。”知行一如,人之氣稟別異,其次序遞次這般。是則圣人看人主張包養意思,全在好學力行、困知勉行。呂氏曰:“愚者自是而不求,無私者殉人欲而忘反,懦者甘為人下而不辭。故好學非知,然足以破愚;力行非仁,然足以忘私;知恥非勇,然足以起懦。”斯三者,指三近而言。足以近之,則有以進乎達德,即有以行乎達道。故修身以此三者為基。而全國萬事,皆從自己起點。身者,人之標準,即全國國家之標準也。《論語》曰:“茍正其身,于從政乎何有?不克不及正其身,如君子何?”君子即治人,全國國家則盡乎人矣。世之為治者,不仁不知,無無勇,不克不及修身而欲治人,不克不及治人而欲治全國國家,由是全國國家以亂,而身益隨之而亡。此所謂年夜愚不靈者也。(集唐武功語)〇此段明進德達道,務在好學力行、困知勉行,一以修身為本。

 

凡為全國國家有九經,曰修身也,尊賢也,親親也,敬年夜臣也,體群臣也,子百姓也,來百工也,柔遠人也,懷諸侯也。此承上文,明治全國國家,施之有要。經,常也。其經常之道萬世不易者,其目有九焉。首曰修身,皇建有極,所以端本清源,為全國國家之準也。修身以仁義為本,尊賢義也,親親仁也,仁義之序立也。由家及之朝廷,三公六卿,論道率屬,不成不敬。體,謂設以身處其地而察其心也。子,如怙恃之愛其子也。視群臣猶吾四體,視蒼生猶吾子,此視臣視平易近之別也。來百工,制器所以應用庀材,治事所當裕也。柔遠人,所謂加恩賓旅,使不至有窮途之嘆也。懷諸侯,所以尊安六服,使不至啟窺伺之心也。(集四書日講文)呂氏曰:“全國國家之本在身,故修身為九經之本。然必親師取友,然后修身之道進,故尊賢次之。道之所進,莫先其家,故親親次之。由家以及朝廷,故敬年夜臣、體群臣次之。由朝廷以及其國,故子百姓、來百工次之。由其國以及全國,故柔遠人、懷諸侯次之。此九經之序也。”昔文武之政布在方策者,大體總不出此。修身則道立,尊賢則不惑,親親則諸父昆弟不怨,敬年夜臣則不眩,體群臣則士之報禮重,子百姓則蒼生勸,來百工則財用足,柔遠人則四方歸之,懷諸侯則全國畏之。此言九經之效也。道立,謂道成于己而可為平易近表,所謂皇建其有極是也。不惑,謂不疑于理。不怨,謂平易近用和氣。不眩,謂不迷于事。敬年夜臣則信賴專,而小臣不得以間之,故臨事而不眩也。報禮,詩所謂“包養app無德不報”是也。君臣一體,貫徹始終,謂之重。勸,相勸勉為善也。視平易近如子,舉善而教不克不及則勸。來百工則通功易事,農末相資,故財用足。柔遠人,則全國之旅皆悅而愿出于其涂,故四方歸。懷諸侯,則德之所施者博,而威之所制者廣矣,故曰全國畏之。(集朱子語)齊明盛服,非禮不動,所以修身也;往讒遠色,賤貨而貴德,所以勸賢也;尊其位,重其祿,同其好惡,所以勸親親也;官盛任使,所以勸年夜臣也;忠信重祿,所以勸士也;時使薄斂,所以勸蒼生也;日省月試,既稟稱事,所以勸百工也;送往迎來,嘉善而矜不克不及,所以柔遠人也;繼絕世,舉廢國,治亂持危,朝聘以時,厚往而薄來,所以懷諸侯也。此言九經之事也。齊明盛服,非禮不動,蓋恭己而正南面,垂衣裳而全國治也。讒邪、美色、貨財足以奪德,故絕之、遠之、賤之,則賢者進而樂也。尊位重祿,不拂逆其情,不授之以官,正所以保其親也。官盛任使,謂官屬眾盛,足任使令也,蓋年夜臣不當親細事,故所以優之者這般。忠信重祿,謂待之誠而養之厚,蓋以身體之,而知其所賴乎上者這般也。非重祿,無以勸士之廉;非薄斂,無以勸蒼生之義;后世反其道以行之,而士之不知廉恥者多矣。古者百工亦必日加省視,月加考校,務使餼稟之賜以任務相稱,如周禮稿人職,曰“考其弓弩,以高低其食”是也。至于四方賓旅,往則為之授節以送之,來則豐其委積以迎之,曰嘉曰矜皆所以為教也。繼絕世數年夜端,皆為《年齡》之要義,王者之遠模也。使得復其爵秩,亂者治之而使高低相安,危者持之而使鉅細相恤;近年而年夜夫小聘,三年而國卿年夜聘,五年而君一朝;燕賜厚而納貢薄,禮節有加,擴然至公之氣象也。○此段明經世之道,以皇極端本,而家國全國一體貫之也。

 

凡為全國國家有九經,所以行之者一也。凡事豫則立,不豫則廢。言前定則不跲,事前定則不困,行前定則不疚,道前定則不窮。一者,誠也。一有不誠,則九者皆為虛文矣。是九經之實本于誠,而誠又貴乎豫則立也。豫,素定也。蓋凡事皆欲先立乎誠也。茍非先立乎誠,則事皆虛偽,必至廢壞。如人之言語,能先立乎誠,不願妄發,則言為德言,天然順理,不至窒礙。包養網比較人之于事,能先立乎誠,不願妄動,則事皆有主,迎機導窾,不至窮困。身之所行,能先立乎誠,則中倫中理,光亮正年夜,何疚之有?道之當然者,能先立乎誠,則擺佈逢源,泛應曲當,何窮之有?茍其不誠,則言事行道,無施而可。是以凡事必須先立乎誠也。(集四書日講文)鄙人位不獲乎上,平易近不成得而治矣。獲乎上有道,不信乎伴侶,不獲乎上矣;信乎伴侶有道,不順乎親,不信乎伴侶矣;順乎親有道,反諸身不誠,不順乎親矣;誠身有道,不明乎善,不誠乎身矣。又以鄙人位者,推言素定之意。蓋九經之屬皆欲前定乎誠,而鄙人位者必得上之信賴而后可治平易近。《易傳》曰“同聲相應,包養犯法嗎同氣相求”,高低同心專心,平易近方可得而治矣。故治平易近必先獲乎上也。然欲獲乎上,非遽求之上,必視其處伴侶若何。《易傳》曰“人之所助者信也”,若其人不見信于社會,必不克不及見信于朝廷也。然欲信乎伴侶,必視其事親若何。曾子曰“親戚不悅,不敢交際”,詐偽之事,起于家庭,而后及于交游伴侶也。然欲順乎親,必視其身之誠不誠若何。《曲禮》曰:“季子常視毋逛,所以端其本也。”若反求諸身而年夜本不端,無如在之誠,雖有事親之虛文,而無愛親之實意也。是則一誠其身,而順親、信友、獲上、之平易近,無施不成,誠身之所系何重哉!誠身之道何在?在于明善罷了。善者何?即人心中所具天命之性也。有格致之學,止于至善之域,夫然后能誠其身矣。○此段明凡事必須先立乎誠也。而誠又貴乎豫則立也,貴乎高低同心專心明善端本也。舍誠何故制心、何故制事哉!

 

治道第五,明文武之道,家國全國一體也。分四段:首明文武之道,要在得人,循仁義法,而知人知天也。次明仁義之達,要在五倫,須智仁勇者行之,知行相須,以修身為本也。

 

再明五倫之屬,要在九經之序,以皇極端本,而家國全國一體貫之也。終明家國全國一之于誠,立品行道必以立誠為先。六合之間萬事萬物,徹上徹下,不過一誠也。

 

至誠第六

明從容中道,唯全國至誠也

 

誠者,天之道也;誠之者,人之道也。誠者不勉而中,不思而得,從容中道,圣人也。誠之者,擇善而固執之者也。此承上文誠身而展開,通貫乎天人也。周子曰“年夜哉乾元,萬物資始,誠之原也”,是天道也。又曰“乾道變化,各正生命,誠斯立焉”,此人性也。故朱子曰:“誠者,真實無妄之謂,天理之本然也。誠之者,未能真實無妄,而欲其真實無妄之謂,人事之當然也。”人性以天道為法焉。誠者渾然天理,真實無妄,不待思勉而從容中道,此即六合境界,惟圣人能之。蓋圣人心量廣年夜,而與六合參也。未至于圣,則不克不及無人欲之私,而其為德不克不及皆實。故未能不思而得,則必擇善,然后可以明善;未能不勉而中,則必固執,然后可以誠身,此則所謂人之道也。不思而得,生知也;不勉而中,安行也。擇善,學知以下之事;固執,利行以下之事也。(集朱子語)博學之,審問之,慎思之,明辨之,篤行之。有弗學,學之弗能弗措也;有弗問,問之弗知弗措也;有弗思,思之弗得弗措也;有弗辨,辨之弗明弗措也;有弗行,行之弗篤弗措也;人一能之己百之,人十能之己千之。果能此道矣,雖愚必明,雖柔必強。此詳言誠之之目也。學與問相因,非問不成為學;思與辨相因,非辨則徒思無益。則學、問、思、辨,所以擇善而為知,學而知也。而篤行,所以固執而為仁,利而行也。擇善、固執二者之條目這般,且亦相因相從,知行合一之旨也。故程子曰:“五者廢其一,非學也。”又學、問、思、辯、行,尤重在博、審、慎、明、篤五字。學而不博,缺乏以為學;問而不審,缺乏以為問;推之于思、辨、行亦然。故不學則已,學則一理弗能,則當弗措而體備不止;不問則已,問則一事弗能,則當弗措而理會不止;推之于思、辨、行亦然。別人以一而能,己寧加百倍之功;人以十而能,己寧加千倍之功。正人之學,不為則已,為則需要其成也。朱子曰包養軟體:“此困而知,勉而行者也,勇之事也。”果能用此工夫,則義理天然融會,氣質天然變化。愚也,柔也,限于天者也。明者擇善之功也,強者固執之效也。愚者明,柔者強,則以人事補天之缺也。至誠之道,可以補天,故可以配天,反是而為詐偽,則欺人以自欺,明強退變為愚柔也。夫讀書為學,所以變化氣質也。呂氏曰:“正人所以學者,為能變化氣質罷了。德勝氣質,則愚者可進于明,柔者可進于強。不克不及勝之,則雖有志于學,亦愚不克不及明,柔不克不及立罷了矣。蓋均善而無惡者,性也,人所同也;昏明強弱之稟不齊者,才也,人所異也。誠之者所以反其同而變其異也。夫以不美之質,求變而美,非百倍其功,缺乏乃至之。今以鹵莽滅裂之學,或作或輟,以變其不美之質,及不克不及變,則曰天質不美,非學所能變。是果于自棄,其為不仁甚矣!”(集朱子、唐武功語)○此段明人性法天道,其要只在誠之,而博學篤志,以變化氣質焉。

 

自誠明,謂之性;自明誠,謂之教。誠則明矣,明則誠矣。此承上文擇善之明,示人天合一也。自誠明者,德無不實,故明無不盡也。此從天射中來,不勉而中,不思而得,謂之性。自明誠者,擇善故明,固執故誠也。此從人之克盡乎修道之功也,謂之教。誠、明相因,全國有至誠者則天然明,有至明者則自能漸進于誠也。六合人生之間,誠罷了矣。故周子曰:“誠,五常之本,百行之源包養平台也。”孫氏夏峰云:“性而得之,與教而得之,雖以之分天道、人性,然其事同于誠明耳。誠明固相須而不容相離者也,則性教亦何故別哉?但得人天合一,正不用問功力先后。一不《中庸》,皆是著人從教下手。彼高天事而薄人功者,皆不明之甚者也。”(集唐武功語)唯全國至誠,為能盡其性;能盡其性,則能盡人之性;能盡人之性,則能盡物之性;能盡物之性,則可以贊六合之化育;可以贊六合之化育,則可以與六合參矣。此言自誠明,乃盡性之學,致中和之境也。致此中而無所偏倚也,致其和而無所乖戾也。此即全國至誠也。圣人能這般盡其性,故其德實全國莫能加也。由是而推之盡人之性,所謂察于人倫也;推之盡物之性,所謂明于庶物也。蓋物我一性,無物不備于我性分之中,無物不在我位育之中也。能盡之者,謂知之無不明而處之無不當也。《易傳》曰:“后以財成六合之道,輔相六合之宜,以擺佈平易近。”六合之年夜猶有所憾,故需以人力補之,贊六合之化育也。《尚書》曰:“天工人其代之。”唐虞之世,水、火、木金、土榖惟修,正德、應用、厚生惟和,皆所以補天工之所不逮也。此圣人至誠而成覆載之功,《易傳》曰“與六合合其德”是也,豈不與六合并立為三乎?(集唐武功語)其次致曲,曲能有誠,誠則形,形則著,著則明,明則動,動則變,變則化,唯全國至誠為能化。此言自明誠,乃教化之序,積善之功也。其年夜賢以下,次于短期包養至誠者,不免難免為氣稟所拘,而不克不及如圣人般“不勉而中,不思而得”,故謂之曲。然其本然一念之善端無時不在,待緣觸而萌,故須逐一推致。如因惻隱之端,推之至仁之極;因羞惡之端,推之至義之極;以及禮恭順,智之長短,莫不皆然。故曲禮三千,皆所乃至曲也。曲既無不致,則德無不實,為能有其全體之誠,而曲者全矣。形者,積中而發外;著則又日新而加顯;明則又有光輝發越之盛也。形、著、明者,晬然見于面,盎于背,施于四體,能盡其性者也。動者,誠能動物;變者,物從而變;化,則有不知其所以然者。動、變、化者,人之感其德容而轉意向道,遷善往惡,而盡人、物之性,過化存神,妙用不測也。朱子曰:“曲無不致,則德無不實,而形、著、動、變之功自不克不及已。積而至于能化,則其至誠之妙,亦不異于圣人矣。”(集四書日講、唐武功語)○此段明至誠盡性之次序遞次也。包養ptt朱子曰:“蓋人之性無分歧,而氣則有異,故惟圣人能舉其性之全體而盡之。其次則必自其善端發見之偏,而悉推致之,以各造其極也。”

 

至誠之道,可以前知。國家將興必有禎祥,國家將亡必有妖孽,見乎蓍龜動乎四體。禍福將至,善必先知之,不善必先知之,故至誠如神。此承上文,特明至誠之效,而勉人以為善耳。禎祥者,福之兆。妖孽者,禍之萌。國家興亡,必有妖祥之征兆,或著見乎筮卜,或發動乎動作威儀之閑,豈待禍福之至而始知哉?蓋全國禍福之分,只爭于善、不善之介。惟誠之至極,而無一毫私偽留于心目之間者,乃能有以察其幾焉。《易傳》曰:“無有遠近深幽,遂知來物。”非全國之至神,其孰能與于此?(集唐武功語)誠者自成也,而道自道也。誠者物之終始,不誠無物。是故正人誠之為貴。誠者非自成己罷了也,所以成物也。成己仁也,成物知也。性之德也,合外內之道也,故時措之宜也。此言誠者己、物兼成之功,以明誠之之道也。誠者物之所以自成,而道則體此誠于日用之所當自行也包養網心得。蓋誠以心言,本也;道以理言,用也。全國萬物,皆以誠為精蘊,必得是理然后有是物,所以終萬物而始萬物者是也。物掉其精華,則腐敗而不成為物;人掉其精力,尚得成為人乎?故曰不誠無物。自一身言,體受歸全,正人以誠終始吾身,即以誠終始萬物。孟子所謂“反身而誠,樂莫年夜焉”。誠之為貴,宜若何置力乎?至誠之道,為善罷了。取人為善,所以成己;與人為善,所以成物。既有以自成,則天然及物,而道亦行于彼矣。是成己非他,低廉甜頭復禮,無一毫私偽,所謂仁也;成物非他,知明處當,使各得其所,所謂智也。仁者體之存,知者用之發,本吾性中固有之德,有何內外之分乎?故合外內之道,將見其以時措諸施為,己立立人,己達達人,一以貫之,無不得其當矣。(集四書日講、唐武功語)○此段明至誠之道,在察乎善端,成己而成物也。一人皇建有極,則全國之人天然遵道遵路,經綸參贊,孰有外與此哉?

 

故至誠無息。不息則久,久則征,征則悠遠,悠遠則博厚,博厚則高超。博厚所以載物也,高超所以覆物也,長久所以成物也。博厚配地,高超配天,長久無疆。這般者,不見而章,不動而變,無為而成。此言至誠之道配六合也。蓋至誠之心渾然天理,“終日乾乾,與時同行”,此所以為不息也。久,常于中也;征,驗于外也。既無止息,則自存諸中而常久,而征驗于外,不成遏抑也。存諸中既久,則驗于外益悠遠而無窮矣。悠遠,故其積也廣博而深摯;博厚,故其發也高峻而光亮。鄭氏所謂“至誠之德,著于四方”是也。所積既博厚,自能如《易傳》言“含宏廣年夜,品物咸亨”,所以載物也。所發既高超,自能如《洪范》言“沉潛剛克,高超柔克”,所以覆物也。博厚、高超而又長久,自能舉萬物而曲成不遺,所以成物也。朱子所謂“圣人與六合同用”是也。坤象曰“正人以厚德載物”,所以配地也。離象曰“年夜人以繼明照于四方”,所以配天也。恒象曰“正人以立不易方”,所以無疆也。是至誠之德,博厚、高超,而配乎六合,則其長久不與六合之無疆通一無二乎?朱子所謂“圣人與六合同體”是也。至誠之功用這般,信乎!其皆本于誠之天然,無有見、動、為之矯強,而燦然其章,煥然其變,事美業備而底于成矣。圣人體備至誠之理,與六合合撰,而同其無疆也哉?(集四書日講、唐武功語)六合之道,可一言而盡也。其為物不貳,則其生物不測。六合之道,博也厚也,高也明也,悠也久也。今夫天,斯昭昭之多,及其無窮也,日月星斗系焉,萬物覆焉。今夫地,一撮土之多,及其廣厚,載華岳而不重,振河海而不泄,萬物載焉。今夫山,一卷石之多,及其廣年夜,草木生之,禽獸居之,寶躲興焉。今夫水,一勺之多,及其不測,黿鼉、蛟龍、魚鱉生焉,貨財殖焉。此以六合明至誠無息之功用也。六合之道,可一言而盡,不過曰誠罷了。不貳,所以誠也;不測,狀其眾且多也。誠故不息,而生物之多,萬象紛然,誰能得而測之?蓋六合之道,誠一不貳,博厚高超,而渾辟無窮,小德川流,年夜德敦化,各極所盛,而有生物之功也。今夫天,積氣也,實有是理,斯有是氣。昭昭,猶耿耿,小明也。此指其一處而言之。及其無窮,猶及其至也之意,蓋舉全體而言也。此天之生物不測也。今夫地,積形也,實有是理,斯有是形。振,收也。雖一撮土,積其廣厚而皆能載收,萬物尊安于地,此地之生物不測也。至于六合所生之物,惟山川最年夜,而山川之生態,亦難道六合之所生。此皆以發明由其不貳不息乃至隆重而能生物之意。曰無窮,曰廣厚,曰廣年夜不測,皆明生生之理也。生生者,至誠無息之謂也。詩云“維天之命,於(wū)穆不已”,蓋曰天之所以為天也。“於(wū)乎不顯,文王之德之純”,蓋曰文王之所以為文也,純亦不已。此引詩周頌維天之命篇,以包養價格ptt證至誠六合統一無息也。穆,深遠也。言天道運行,其帝命所存之處,無聲無臭,幽邃邃遠,而無一時之止息。蓋天之所以為天,不已也。不顯,與詩“不顯惟德”同,幽邃玄遠之意也。言文王之德亦幽邃玄遠,純一不雜,天理完固,全體湛然,而無一毫人欲看之私間之也。蓋文王之所以為文,純也,故第贊之曰“純亦不已”。程子曰:“天道不已,文王純于天道,亦不已。純則無二無雜,不已則無間斷先后。”故包養感情文王之所以配天者可知矣。后世圣賢所以體天之德,所以學文王之德者,亦可知矣。吾人自立于六合之間,至誠無息罷了矣。(集四書日講、唐武功語)○此段以“至誠無息”為頭,“不貳不測”作過文,“純亦不已”煞尾,此三節照應也。其年夜旨只至誠無息與六合同,然六合之無息可見而誠難見,故中節專指出不貳。不貳者,誠也。圣人之誠可見而無息難見,故末節專指出不已。不已者,無息也。(集呂留良文)

 

至誠第六,明從容中道,唯全國至誠也。分四段:首明圣人之道,至誠也,天道也,賢人正人當擇善固執,博學篤志,以效法焉。次明至誠盡性之次序遞次,圣人能舉其性之全體而盡之,賢人正人當自其善端發見之偏,而悉推致之,以sd包養各造其極也。

 

再明至誠之道無他,在察乎善端,成己而成物,合外內之道,將見其以時措諸施為,己立立人,己達達人,一以貫之,無不得其當矣。終明至誠無息與六合同,小德川流,年夜德敦化,各極所盛也,圣人純于天道不已,精微深至也,吾人自立于六合之間,至誠無息罷了矣。

 

至圣第七

明圣人之道,極高超而道中庸也

 

年夜哉圣人之道,洋洋乎,發育萬物,峻極于天。優優年夜哉,禮儀三百,威儀三千,待其人而后行。故曰茍不至德,至道不凝焉。上文明圣人純于天道不已,故此專而詠嘆之。蓋發育萬物,其功在致中和。惟盡物之性,則可以贊六合之化育。先儒謂滿腔皆惻隱之心,則滿腔皆生意,發而皆中節,其德之高峻,自能峻極于天,此吾性之分量,即吾道之分量也。以其散殊言之,則優優然充分有余,巨細悉備。如人倫日用經常不易之禮儀(經禮也),數有三百,而禮儀中品節限制周密完密之處(曲禮也),數有三千。蓋禮者理也,進于至小而無閑也。子曰“人能弘道,非道弘人”,惟禮亦然。人能行禮,非禮行人也,故曰待其人而后行。果非至德之人,既缺乏以匯其全,又缺乏以窮其細,則道何故凝集,何故成之?《左傳》云:“正人勤禮,莫如致敬,敬在養神。”《孟子》曰:“存其心,養其性,所以事天也。”養神以養性,養性以行禮,則德至而道凝矣。(集唐武功文)故正人尊德性而道問學,致廣年夜而盡精微,極高超而道中庸,溫故而知新,敦樸以崇禮。此言修德凝道之功,專其責于正人也。《左傳》曰:“平易近受六合之中以生,所謂命也。是以有動作、禮義、威儀之則,以定數也。”則禮之為德性昭昭也,正人崇禮以凝道也。知禮之為德性也而尊之,知禮之宜問學也而道之,道問學所以尊德性也。朱子曰:“尊德性,所以居心而極乎道體之年夜也;道問學,所乃至知而盡乎道體之細也;二者修德凝道之年夜端也。”是也。蓋尊德性乃植問學之本也,道問學則滿德性之量也。德性本自廣年夜,其覆育萬物之道,不過禮之精微;盡精微,所乃至廣年夜也。德性本自高超,其配天之道,不過禮之中庸;道中庸,所以極高超也。敦樸以崇禮者,燖溫宿世之古禮,考求后王之新禮,不偏古,不偏今,崇之必敦樸也。要之,乃欲將至道凝集于正人身心,修德也已。而正人修凝之功,全在居心、致知二者。心不存,則私欲錮蔽,年夜本已掉,固無一而可。心存而知不致,則全國事事物物,皆得捍格我聰明,眩惑我線人,長短顛倒,口角混雜,此心雖存,安能擴充其功用,包養網車馬費而建無窮之大德年夜業哉?圣賢示人進德之方,莫切要于此矣。(集四書日講、唐武功文)是舊居上不驕,為下不倍,國有道其言足以興,國無道其默足以容。詩曰“既明且哲,以保其身”,其此之謂與。子曰“愚而好自用,賤而好自專,生乎今之世,反古之道”,這般者,災及其身者也。此言既修德凝道,正人無所處而不當也。《孝經》紀孝行章曰:“居上不驕,為下不亂。”惟不倍(背),故不亂。欠好犯上而好作亂者,未之有也。其言足以興,一言而興邦也。其默足以容,見容于世也。南容三復白圭,所以免于刑戮。是為上為下,處治處亂,無所不宜這般。年夜雅烝平易近之詩,云周之賢臣明理察事,故能保全其身,無即于殆,即是此意。然總有愚而無德者不知守己,賤而無位者不知循分,生于今之世卻徒知泥古,不識時中之道也。這般者,必越理犯分,頑固蔽塞,而禍及其身也。○此段明圣人之道惟在至德,德至而道凝,極高超而道中庸,無所處而不當也。

 

非皇帝,不議禮,不軌制,不考文。明天下車同軌,書同文,行同倫。雖有其位,茍無其德,不敢作禮樂焉;雖有其德,茍無其位,亦不敢作禮樂焉。子曰:“吾說夏禮杞缺乏征也,吾學殷禮有宋存焉,吾學周禮今用之,吾從周。包養俱樂部”此承上文,以元配位言也。前白話舜“德為圣人,尊為皇帝”,蓋皇帝必是生成圣哲為之。《語類》云“皇帝統攝六合,負荷六合間事”,是皇帝代天而立天秩天敘也。禮,親疏貴賤相接之體也;度,宮室、車服、器用之品制也;文即文質彬彬之文,禮樂之文飾也。是親疏貴賤、器物品制、禮樂文飾,皆全國至道之年夜,非圣人而為皇帝者,不成為之也。則明天下,非昔周皇帝所立法以垂之后人乎?車同軌者,器物品制猶在也;書同文者,典章世守,莫敢不遵也;行同倫者,潔身中禮而年夜倫敘也。惟皇帝之法制未泯,故有位無德者不敢以愚自用而制作禮樂焉,有德無位者不敢以賤自專而制作禮樂焉。孔子則不反夏商之古,以平民之圣而尚然循守今用之舊章,審于從王之義也。蓋世衰道微,人皆有出位之志,皆有制作禮樂之心,而全國遂亂。故曰“吾從周”,明禮制年夜統,而與后王共之也。(集四書日講、唐武功文)王全國有三重焉,其寡過矣乎。上焉者雖善無征,無征不信,不信平易近弗從;下焉者雖善不尊,不尊不信,不信平易近弗從。故正人之道,本諸身,征諸百姓,考諸三王而不繆,建諸六合而不悖,質諸鬼神而無疑,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。質諸鬼神而無疑,知天也;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,知人也。此承上文禮制有統,而推正人三重之善,由于通天人之理也。凡授命為皇帝而王全國者,有議禮、軌制、考文三者至重之事,以之新全國之線人,一全國之心思,則國不異政,家不殊俗,而人得寡過矣。上焉者,指在位之時王也;下焉者,指不得位之圣人也。征,征諸百姓也。平易近者,王者之所天也。天視自我平易近視,天聽自我平易近聽。行三重而不征之于平易近,縱使其善,然或非平易近意之所欲,則不信而弗從矣。至若圣人鄙人,雖善于禮,而不在尊位,則既不克不及自專,又無倡導之力,亦不信而弗從矣。是故王全國包養意思之正人,其議禮、軌制、考文之道,必本其至德,詢謀僉同甚至謀及庶人,思兼三王而不繆于時中也。蓋立法以垂后者,千古之常經;而因時以制宜者,全國之通義。所以不繆于時中者,建置也。建置于六合之間,而不悖乎六合之時中,後天而天弗違,后天而奉天時也。質諸乎六合之巧奪天工,通神明之德,悟造化之機,故制作合于天,尚何疑乎?雖百世之遠,有圣人復起,亦必這般道揆法守,而制作合于人,尚何惑乎?蓋天行之理千古不變,雖人事日新月異,不克不及易其言,先圣、后圣其揆一也,所以不疑而不惑。鬼神,天理之至也;無疑于鬼神,而六合可見矣。圣人,人性之至也;不惑于圣人,而人極立焉。朱子曰:“知天知人,知其理也。”是也。圣人窮理盡性,以致于命也。(集四書日講、唐武功文)是故正人動而世為全國道,行而世為全國法,言而世為全國則,遠之則無望,近之則不厭。詩曰:在彼無惡,在此無射;庶幾夙夜,以永終譽。正人未有不這般而蚤有譽于全國者也。此承上白話人得以寡過,而正人之所由以永譽也。蓋圣人知天知人,而動容周旋中禮,故世世為全國道,莫不率由焉。其動而見于行,則三重之盡于吾身而施諸政事者,世世為全國法式。其動而見于言,則三重之發于議論,而布諸號令者,世世為全國準則。在遠者,悅其德之廣被,則有企看之心。在近者,習其行之有常,則無厭斁之意。過之寡也,不亦宜乎?周頌振鷺之詩有云:在彼本國,無有憎惡之者;在此我周,無有厭射之者。彼此皆宜是也。則庶幾夙夜之間,得以永終其美譽矣。可見譽非無因此致也。是以有三重之正人,未有不自己征平易近,符于三王后圣,通于六合鬼神而能垂法,則服遠近,早有聲譽于全國者也。在上者,可不務盡其道而徒驕以自恣哉?(集四書日講文)○此段明至德之圣人守位而行,通天人之理,而動容周旋中禮,世世為全國道也。

 

仲尼祖述堯舜,憲章文武,上律天時,下襲水土。辟如六合之無不持載,無不覆幬;辟如四時之錯行,如日月之代明。萬物并育而不相害,道并行而不相悖,小德川流,年夜德敦化,此六合之所以為年夜也。此承上文,進一個步驟申言圣人與六合合德也。祖述者,遠宗其道,蓋道莫盛于堯舜也;憲章者,近守其法,蓋法莫詳于文武也。律天時者,所謂與四時合其序,法其天然之運也;襲水土者,所謂廣谷年夜川異制,因其所宜之俗也。仲尼體備之功,通乎古今,該乎穹壤,內外本末一貫也。譬如六合之博厚無不持載,高超無不覆幬,致中和之德年夜矣乎;譬如四時迭行而久成,日月更明而久照,不息之功久矣乎。蓋以六合觀之,物有并育而相害者,物之惡者也;道有并行而相悖者,道之偏者也。圣人致中和以育萬物,雷霆雨露,俱無所私,動植飛潛,各得其所,故不相害;道之在全國,與人為善罷了,但使其善也,如四時日月并行于六合間,冷暑推遷,晝夜往來,而不相悖。所以不害不悖者,小德之川流;所以并育并行者,年夜德之敦化。小德者,全體之分;年夜德者,萬殊之本。川流者,如川之流,脈絡清楚而往不息也;敦化者,敦樸其化,最基礎隆重而出無窮也。六合之所以為年夜,其在此與!六合之年夜見,而仲尼之年夜無不成見矣。乃知圣人,一六合也。(集朱子、四書日講、唐武功文)唯全國至圣,為能聰明睿滿足以有臨也,寬裕溫柔足以有容也,發強剛毅足以有執也,齊莊中正足以有敬也,文理密察足以有別也。溥博淵泉而時出之,溥博如天淵泉如淵,見而平易近莫不敬,言而平易近莫不信,行而平易近莫不說。是以聲名瀰漫乎中國,施及蠻貊,船車所至人力所通,天之所覆地之所載,日月所照霜露所隊,凡有血氣者莫不尊親,故曰配天。此極言圣德年夜化風行,而被之全國,足以配天也。聰明睿知,能行中庸也。臨者,臨御全國也。其下四者,乃仁義禮知之德也。以聰明睿知之資,而兼仁義禮知之德,非全國至圣,其孰能之?溥博,周遍而廣闊也;淵泉,靜深而有本也。圣德之五者盛積于此中,而以時發見于外也。如天,蓋其運照不已也;如淵,蓋其清深不測也。圣德如天如淵,故平易近莫不敬、信、說也。是以圣德之休聲美名盈中國蠻貊,推而至于船車所至以下,極言之皆一片生機也。血氣者以心理感生機也,這般焉有不鼓舞而不尊之親之乎?此聲名之瀰漫于宇宙間,即生機之瀰漫于宇宙間也。故曰配天。《論語》曰“巍巍乎唯天為年夜,唯堯則之”是也。(集朱子、唐武功文)唯全國至誠,為能經綸全國之年夜經,立全國之年夜本,知六合之化育,夫焉有所倚?肫肫其仁,淵淵其淵,浩浩其天,茍不固聰明圣知達天德者,其孰能知之?此明至圣系于至誠也。蓋至圣為全國之至名,至誠乃全國之至德也。朱子曰:經綸皆治絲之事,經者理其緒而分之,綸者比其類而合之也。經,常也;年夜經者,五品之人倫;年夜本者,所性之全體也。惟圣人之德極誠無妄,故于人倫各盡其當然之實,而皆可以為全國后世法,所謂經綸之也。其于所性之全體,無一毫人欲之偽以雜之,而全國之道千變萬化皆由此出,所謂立之也。其于六合之化育,則亦其極誠無妄者有默契焉,非但聞見之知罷了。此皆至誠無妄天然之功用,夫豈有所倚著于物而后能哉。故至誠之性格、學問、懷抱,最為精至。肫肫,懇至貌,仁之本也。孔子為之不厭,誨人不倦,欲立立人,欲達達人,皆所謂肫肫也。淵淵,靜深貌,淵之本也。由肫肫而進于淵淵,猶春生而至于秋斂也。定靜安慮,退躲于密,其功邃矣。浩浩,廣年夜貌,天之表也。由淵淵而進于浩浩,如波瀾之迂回,靜瀲而達汪洋也。至是而至誠之量,無以加矣。惟堯之巍巍蕩蕩,舜之與人為善,始足擬之。然至誠之大德,未易窺測也,茍不實有是聰明圣知之資,而通達夫仁義禮智信之天德者,何足以知之?孔子之贊堯曰“無能名”是也,鄭氏曰“惟圣人能知圣人”是也。蓋至誠、至圣本無二理,至誠之道非至圣不克不及知,至圣之德非至誠不克不及為,一也。(集朱子、唐武功文)○此段明圣人德合六合,至圣而至誠,至誠而至圣,浩然之氣年夜化風行,巍巍蕩蕩,天人相接也。

 

詩曰“衣錦尚絅”,惡其文之著也。故正人之道闇但是日章,君子之道的但是日亡。正人之道淡而不厭,簡而文,溫而理,知遠之近,知風之自,知微之顯,可與進德矣。此承上文極致之言,而反其本求進德之序,下學之事也。絅,襌衣也。衛風碩人之詩云衣錦而尚之以絅,蓋加單衣不使錦美外露,惡其文之太著也。前人專心,即一衣而不事文飾這般。尚絅故闇然,衣錦故有日章之實。淡、簡、溫,絅之襲于外也;不厭而文且理焉,錦之美在中也。君子反是,則暴于外而無實以繼之,是以的但是日亡也。遠之近,見于彼者由于此也;風之自,著乎外者本乎內也;微之顯,有諸內者形諸外也。有為己之心,而又知此三者,則知所謹而可進德矣。故下文引詩言謹獨之事。(集朱子語)詩云“潛雖伏矣,亦孔之昭”,故正人內省不疚,無惡于志。正人之所不成及者,其唯人之所不見乎。詩云“相在爾室,尚不愧于屋漏”,故正人不動而敬,不言而信。此言進德之功在靜存動察也。引小雅正月之詩,其言潛伏即隱也微也,其言孔昭即見也顯也,承上文“莫見乎隱、莫顯乎微”也。伏者昭之基也,是故正人慎其所躲也。疚者,病也。針氈不安之念,發自知己,不疚則可復吾心光亮之體矣。惡者,憾也。仇恨自責之意,亦發自知己,無惡則可復吾心正年夜之體矣。人之所不見者,獨也。能于獨知之地而致其謹,正人之所以不成及者,其唯在斯乎?然此特其省檢之功,而未及乎存養之功也。屋漏,室東南隅也。年夜雅抑之詩云,視爾獨居于室,猶上不愧于屋漏,此心常存敬畏也。故正人戒謹恐懼無時否則,不睹不聞而敬信安閒,不待言動也。則其為己之功益密,乃能對越天主而不愧。故下文引詩并言其效。(集朱子、唐武功文)詩曰“奏假無言,時靡有爭”,是故正人不賞而平易近勸,不怒而平易近威于鈇鉞。詩曰“不顯惟德,百辟其刑之”,是故正人篤恭而全國平。此言為己之學成,而效亦愈遠也。鄭注:假,年夜也。此頌也,言奏年夜樂于宗廟之中,人皆肅敬,金身玉色,無有言者,以時承平和合,無所爭也。此引商頌烈祖之詩,明有是德,則有是化矣。時靡有爭,一人讓,一時興讓也。不賞不怒,其道奚由?蓋賞以示勸,怒以請願,皆無非與勢相爭,平易近免而無恥。惟賴誠意之感孚,不待言說而人自化之,由是平易近自勸自威,有恥且格。德盛而平易近化這般,然猶非中庸之極功也。奏假無言,肫肫其仁也;不顯惟德,淵淵其淵也。周頌烈文之詩贊文王警惕翼翼,柔徽懿恭,而更能淵默靜深,所以為百王之法度也。篤恭二字,多麼精力,所謂不顯之德也。全國平者,以百辟之法度而被全國,咸翕但是治平焉。此圣人至德淵微,天然之應,中庸之極功也。(集唐武功文)詩云:“予懷明德,不年夜聲以色。”子曰“聲色之于以化平易近,末也”;詩曰“德輶如毛”,毛猶有倫;“上天之載,無聲無臭”,至矣。此言不顯、篤恭之妙,明下學而上達也。明德者,文王之教。此引年夜雅皇矣之詩言文王造其極也。不年夜聲以色,圣人之與天合德也。天不言而四時行,百物生,天之所以為天也。圣人不言而所過化,所存神,圣人之所以為圣人也。故孔子云聲色乃化平易近之末務,蓋未足以描述不顯之妙也。烝平易近之詩言“德輶如毛”,則庶乎其有當,而毛猶有倫類可比,是亦未盡其妙。不若文王之詩言“上天之事,無聲無臭”,然后乃為不顯之至耳。蓋聲臭有氣無形,在物最為奧妙,而猶曰無之,故惟此可以描述不顯篤恭之妙。故謂文王之德,浩浩其天也,與“維天之命”遙相應。“維天之命,于穆不已”,自其運用而言;“上天之載,無聲無臭”,自其主宰而言也。(集唐武功文)○此段明下學上達也。蓋進德之序當自立心始而知所謹,心常存敬畏而靜存動察;推而以德化平易近,以馴致乎篤恭而全國平之盛;最后推之以極至,贊其無聲無臭之妙,浩浩其天也。

 

至圣第七,明圣人之道,極高超而道中庸也。分四段:首明圣人之道惟在至德,德至而道凝,方能無處而不當,極高超而道中庸。次明至德而至圣,通天人之理而動容周旋中禮,德位相配而世世為全國道也。再明至圣而至誠,浩然之氣年夜化風行,巍巍蕩蕩,天人相接,圣人德合六合也。終明圣可學而致,自立心始而知所謹,推而以德化平易近而全國平,下學上達,浩浩其天也。

 

唐武功師長教師云:本經以天命之性始,以上天之載終。蓋天命之性,人得之以為喜怒哀樂未發之中,所謂人受六合之中以生也。上天之載,天道之終始,圣人用之以無思無為,肅然不動,感而遂通全國之故也。所謂全國之至神也,無非盡人性以合天道也。然要之無聲無臭,非虛無也,一理至極之名也。至極者,誠也。圣人之教,乾卦曰“元亨利貞”,孔子申之曰“自強不息”,又曰“乾道變化”。然則無聲無臭者,自有其不息者在,自有其變化者在,要皆“元亨利貞”四德之運行,皆惟全國至誠,天理昭昭也。

 

《中庸》所言無非至誠也。舜好問察邇,此誠也。文王之純一不已,亦此誠也。反是而為邪暗,為欺詐,為機變之巧,是即君子之中庸也。君子而不忌憚也,君子而猶自以為中庸也,不誠之至也。世界之壞,壞于此也。人心之亡,亡于此也。故至誠,其要歸于慎獨。自未發之中,以致六合位,育萬物,慎獨之功也。莫見乎隱,莫顯乎微,正人能戒慎恐懼,而不愧屋漏,則所謂不動而敬,不言而信,篤恭而全國平者,一以貫之矣。士年夜夫違慎獨之旨,畏慎獨之言,破慎獨之見,而全國危矣。至誠之道可以前知也,國家將興必有禎祥,國家將亡必有妖孽。周子曰:“幾善惡,其可畏哉!”圣人于是年夜聲疾呼曰:“果能此道矣,雖愚必明,雖柔必強。”蓋能誠則愚者明,柔者強;不克不及誠則明者愚,強者柔。年夜哉誠乎,鳶飛戾天,魚躍于淵,其誠之地點乎!人道推及于天命,圣功媲美于天載,徹始徹終,夫微之顯,皆誠之不成掩乎!孔子曰:“乾坤毀則無以見易,易不成見,則乾坤或幾乎息矣。”唐武功師長教師附其義曰:“中庸毀則無以見誠,誠不成見,則中庸或幾乎息矣。”(集唐武功文)

 

重要參考書目

 

1.朱熹:《中庸章句》

2.唐武功:《中庸年夜義》

3.四書日講:《日講四書解義》中庸篇

 

責任編輯:近復

 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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